父親的後事告一段落了。


雖然醫生很早之前就已經提醒我們,像父親這種病,而且器官都已經衰壞,隨時都有離開我們的可能,可是每次住了院,簽了幾張紅單,讓自己有了幾次心理準備,父親仍然都安然出院。


所以我們這次一點準備也沒有。

就在今年母親節那天的早晨。


一大早接到小叔的電話,原以為又只是呼吸上的問題--血氧濃度過低造成二氧化碳無法排出,所以前往醫院探試的動作並不是很迅速,直到妹妹打電話來說,急救中,沒了心跳與呼吸,才讓我著實的緊張起來,到達醫院時,姐姐妹妹與小叔都已經在急救室外等待,遲遲不見醫生。


九點半,父親從安養院送往醫院大約是八點半左右,一個小時的急救仍在繼續。


在我的腦子裏沒有「死亡」這兩個字,對我來說,這只是又一次的急救,還是會像以往那樣,安全的渡過,然後我又會跟父親說,不要一直睡勒,要記得呼吸耶。


母親節的前一天,也就是週六,原本打算到安養院看父親,都快到路口,因為有點疲累而決定過幾天再去,沒想到,竟成為一輩子最大的遺憾。


父親走了,在急救兩小時後,決定放棄繼續實施心臟按摩,也拔掉呼吸器,確確實實的從我們生命中離開了。


告別式那天,我見父親躺在棺木裏,一如往常熟睡時的模樣,臉色變好看了,也沒有呼吸不順的聲響,他睡著了吧!就像每次看到他一樣,睡著了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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